天台上。
和楼下的兵荒马乱比起来，这里的气氛舒缓多了。
苏鹧躺在许娉腿上，头顶阳光不通透，但是对于苏鹧来说，还是有些刺眼，她牵过一缕长发，垂挂在眼前。
许娉低头看到她的小动作，故意吹了口气。见她一颤，噘着嘴，脚尖也不晃了，不开心地蹭了蹭自己的大腿，又眨了眨睫毛，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。
许娉笑了笑，替她拨下头发，伸手挡住了阳光。
“你总是对我这么好。”苏鹧说。
“是吗。我怎么不知道。”许娉收回手，被闭着眼睛的苏鹧捉住。
“别动。”她说。
许娉没有在动，举累了就换一只。
一会儿，铃声响了，苏鹧不起身，她说：“许娉，我们逃课吧。”
“好。”
苏鹧很喜欢许娉总是说「好」，她也不喜欢许娉总是说「好」，让她分不出来哪个好是真的好，哪个好是迁就。她不想许娉迁就，就算被迁就的人是她。
“你如果想回去上课，可以回去的。”苏鹧说。
“好。”
又是一个好。
苏鹧皱起眉头，“你总是这样，你换个别的说说。”
“可是就是好啊，我正好也不想回去上课。”许娉点了点苏鹧的眉心，“能夹死蚊子。”
“乱说。”苏鹧笑了笑，脚尖又重新晃动起来。要是从天空中那朵云上望下来，白色的帆布鞋一定像一只落在废墟上的蝴蝶。
“你为什么要帮牧子理。”苏鹧问。
苏鹧睁开眼睛，眯着。视域里许娉仰起头，歪了歪脑袋，像是在找一个合理的借口。
几秒后，许娉笑着说：“她像从前的我。遇见你之前。“
“才不一样。”赶在许娉低头之前，苏鹧侧过身，将手垫在耳朵下面，“你弱爆了，你只会哭着叫姐姐。”
“早就不哭了。”许娉反驳。
苏鹧显然不同意，声音俏皮像只鹦鹉，“是，现在可厉害，敢和于少爷作对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许娉刚才微微弯起的唇边，现在还是微微弯起，只是冷不丁地有些伤感。“我哪敢和他作对。”
“你还是喜欢他？”苏鹧翻身起来，撑着木板，脸都要凑到许娉的下巴上去了。
“没。”许娉侧过脸，“……习惯了。”
“他对你这样，你有什么好习惯的啊！”苏鹧的鼻息热乎乎地打在许娉脸上。
许娉低下了头，她还是浅浅地笑着。
苏鹧像个水族馆表演摆手的海豹，弹起来，啪叽一下双手环胸，“真是气死我了，气死了！气！死！啦！”
等苏鹧自己消了气，她又拉开许娉的胳膊，躺在人家腿上。侧着。
“如果我告诉你，再帮下去，你和于顾……就算完了。”她在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，“你……还帮吗……？”
许娉倒是毫不犹豫，“帮啊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苏鹧又开心又不解，“萍水相逢，真要搞得像命中注定那样轰轰烈烈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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