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狐妖身体中抽离出来后，颜郁失去了情绪共感，然而眼泪确实依旧涓涓流淌，她伸手擦了擦眼泪。
蹭了一手的潮湿，有些许渗进了嘴里，咸咸的涩涩的，就像刚才那股陌生的情绪。
少女闷闷道：“没哭什么，难受。”
裴翊簿闻言一顿，他动了动指尖，倏尔伸出手，修长如玉的指尖拂过湿润的脸颊。
颜郁呆滞，她不解地看向反派，乌睫盛满了细碎的光，美而不自知。
裴翊簿垂下了手，他淡淡地移开目光：“受狐妖影响而已，就这点本事？”
颜郁哑口无言，差点忘了魔头除了对女主外，自然是无心无情的，爱恨别离、悲欢离合于他而言自然是浮云。
遂而不再开口，沉默了一瞬。
裴翊簿见此，内心闪过几缕躁气，说不清道不明，突然觉得再耽误下去也无甚趣味。
“咦？”
颜郁突然出声，她这才注意道眼前的幻境在慢慢消褪，如同斑驳皲裂的墙纸，渐渐破碎开来露出了白茫茫的底色。
“颜姑娘——”
呼唤声由远及近，不远处相携走来了一对人影。
定睛一看，是清冷如月的女子与俊逸非凡的男子，远远看去，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。
颜郁扬声回应：“陈姐姐——”
她提起裙裾，疾疾走了上前，没走出几步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身形一顿。
她转过身来，拽了拽反派的衣袖。
“走吧。”
裴翊簿侧首端详着少女的脸庞，雨过天霁的眉眼如同阳春三月的青竹，情绪已经从起伏中平静下来，小巧饱满的唇珠微微敲着，勾勒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憨。
这是个奇怪的人，他想。
上一刻还在泪流不已，下一秒却又能谈笑如常。
明明一副怕事的性子，却主动说出以身涉险引诱妖魔，遇险时也只会点旁门左道的术法，没什么保全之法，胆子却挺大，有时候见着却是死也不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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