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舒立在一旁，看着女鬼痛不欲生的情绪，见惯了无数生死的她，这一刻，也觉得心情十分的沉重。
她能想象，对女鬼而言，这一个形同亲人般的存在。
蓦然间一个至亲之人逝去在自己的眼前，是一件十分难以接受的事情。
半晌后，她才轻声安慰道：“别难过了。前辈虽圆寂，却也是踏进了和你一样的世界。”
悲痛中的女鬼凄然的抬起头，才恍然想起，的确，他们如今都是鬼魂之体，并非人鬼殊途，还是有见面机会的。
“不过，我得如实告诉你。”方舒看着她缓和了一些的情绪，补充道：“前辈是修道之身，他的魂魄之体，和寻常的鬼魂有所不同。”
“你们能否再相见，得看命中的定数。”
女鬼怔了怔，半晌后才苦涩的笑问：“鬼也有命定之数吗？”
“是。”她点了点头，想起上一世修炼时师父经常和自己说的那句话，一字不落的重复道：“世间一切，皆有定数。”
女鬼只能无奈的点头，这一刻，她只能祈求未来的命数，能对她好一点。
“对了，为何老伯突然圆寂？”她扶了扶那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，低声问道。
方舒没有立即回应，而是走进老人的身边蹲下，借着幽幽的微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，才注意到其胸膛处，那一条毒蛇已经把他的心脏死死的缠绕住，像是啃食晚了一般。
“是那纹身老人干的。”她站起身来，眯着眼睛道。
“老畜生？”女鬼气结，那老不死的东西，为何四处阴魂不散？
“前辈中的这毒咒，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压制了许久。”
“或许是时日到了，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，使其忽然发作，这才一下暴毙的。”方舒轻声的解释道。
女鬼咬着牙没有说话，心里只恨不得立即把那老畜生碎尸万段，挫骨扬灰。
方舒默不作声的退后两步，恭敬的对着老人的遗体行了礼。
不管这位前辈是否利用过自己，他曾用竹笛救下自己，这是不争的事实，理应受到她的一拜。
见状，一边的女鬼也微红着眼眶，学着方舒的模样深深的跪拜了三次。
匍匐在地上的一人一鬼，这才注意到老人的脚下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。
方舒起身挪步过去，才发现暗沉潮湿的地面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，旁边还留着几行小小的字。
她立即转身，和老人平行着蹲下，才发现左边的脚下放着两根黑色的棍子，一根略长，一根较短。
另有一行小字缀在旁：“致方。抱歉利用了你。我已命不久矣，竹笛与源枯木皆在此，愿助你除邪恶，复尊者自由。谢。”
言简意赅的一行字，基本确定了方舒心里的猜测，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。
这前辈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，随手便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过来，也不怕她搞砸了？
女鬼见方舒的奇怪行动，也下意识的凑过来，看到了老人的右脚边上，另有几个小字。
上写着：“致关。望你未来平安喜乐。”
短短的几个字，看得女鬼几乎热泪盈眶。
老人没有再坚持，让她放弃复仇，当然也不代表他赞同那同归于尽的选择，只是希望以后的她可以开心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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