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方煜问起田川的事情，田晓雨语塞了，“呃，有一阵子没见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知道他要自杀？”方煜又问了一遍。
“……”田晓雨还没想好怎么回答，没敢看方煜，沉默了一会说道：“梦见的。”
“……”接下来是更为长久的沉默。
田晓雨是走出五六步才发现方煜还站在原地，狐疑地看着自己。
“怎么了？”田晓雨转过身来，面对着方煜。
“问你自己。”方煜不可置信地看着田小雨说道：“你疯了吧？梦里的事也当真？还能让你不顾一切翻山越岭地溜进精神病院？”
“为何不能当真？”田晓雨反问道，想着自己的境遇，咽了咽口水，反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，此时此刻，不是活在梦里面？”
“……”方煜跟上前，站在田晓雨的对面，瞧着田晓雨的认真劲儿，思考了一阵子，轻轻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无解。”
田晓雨叹了一口气，望着天空，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，雁过留声，提醒这世界的真实性，此刻连田晓雨自己都恍惚了，是自己梦回了十年前的现在，还是曾经的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十年后的梦？她喃喃地说：“到底哪个才是梦啊？”
方煜抬抬头看天，又低下头，深情地看着田晓雨，也喃喃地说：“是啊，哪个才是梦？”说着就要抬起手来摸摸田晓雨的头发，又被低下头的田晓雨躲开，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，又插进兜里。
“回去休息吧，你好像太累了，总是胡思乱想。”方煜定定地看着田晓雨说道。
田晓雨觉得有些尴尬，看向了别处，点点头答道：“好。你回自习室吧，别送我了。”
方煜也低下头，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，点头应声道：“好。”
说完，田晓雨转身朝北，方煜转身朝南，分开了。
田晓雨走了几步，转过身，喊道：“方煜……”
方煜停下脚步，也转过身，回答道：”嗯？“
田晓雨咬了咬下嘴唇，她想，有些事情要明确地说一下，避免沟通不畅带来的误解。
就像当年，下定决心答应朱樾的邀约而不再留在原地等待方煜时，她特地明确地告知了方煜，说自己要走啦，不等他啦，要保重。
比如现在，想要提出的分开，一直没能明确地说出来，隐喻再多，都抵不过那两个字。
曾经的田晓雨多少次想，如果重回当年，自己一定要先提出来，体验一下甩人的快意。然而如今，她一点都没有体会到报复的快感，相反，一股悲伤之意却慢慢笼罩，让此刻方煜的身影蒙上一层灰色。
是啊，一场感情里，哪有什么成王败寇，对于这个战场，他们都一样败给了时间，一样失去了爱情。
”什么？“方煜问道。
田晓雨松开被咬出了痕迹的嘴唇，看着方煜如深潭一般的眸子，说道：”那个，我们已经分开了，对不对？“
一丝悲哀划过那泓深潭，溅起层层波纹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，方煜答道：”你说怎样就怎样，你说分开了，那就，分开了吧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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