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苍山烟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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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万历四十年八月初七·大理苍山脚下）

第一折·晨雾拾菌

卯时的苍山被揉碎在牛乳里，松针缀着珍珠尚未苏醒。林沧溟的沧浪刀鞘划开

mist，刀刃轻挑处，鸡枞菌如婴孩滚入竹篓。南宫璇玑将九曲锁缠作秋千架，银链末端的竹筒正接松脂，滴滴答答敲着山的心跳。"当家的，昨夜三更你又磨了刀？"她手腕一抖，链刃扫落的松针，恰好戳中举着螭吻链当钓竿的澹台令羽后颈——这位东海汉子正试图从云杉梢头钓下松茸。

"老鬼看招！"燕蘅的火浣布兜住滚落的栗子，布帛上的火纹随动作流转。溪边双生璧人正戏耍菌子：林承影以鸣潮剑鞘冻住溪水，冰面托起的见手青恰似醉鬼酡颜；林望舒的机关竹篓突然暴起，铁齿咬住菌柄时篾条弹作孔雀开屏。待薄雾褪作山岚，竹篓已盛满鸡枞、牛肝菌与少年人的笑闹。林沧溟刀鞘震落的松塔如雨，南宫璇玑将其串作珠帘，悬在灶房檐下叮咚作响。

第二折·市廛染春

辰时的三月街飘着乳扇焦香，燕蘅的蜃楼织铺前围满白族阿妈。火浣布浸过洱海月，吸饱板蓝根汁液后，渐次晕开苍山十九峰的轮廓。老妪眯眼细瞧："这雪顶比段家的'风花雪月'还活泛些！"话音未落，林承影的剑鞘忽卡进乳扇架，冻气凝住欲滴的奶浆，惊得摊主阿鹏哥连念三遍"本主保佑"。

银器巷里闹声渐起。林望舒的机关竹鼠窜上砧板，利齿咬住錾子刻梅枝，银匠举着榔头追打时，南宫璇玑的九曲锁已凌空缠住锤柄，银链绞出《小河淌水》的节拍。澹台令羽趁机摸走银片，螭吻链刃在月下雕出山雀，歪头啄食未干的錾痕。待银匠举着半成品簪子怒吼，林沧溟的刀鞘已拍碎核桃，果仁弹进对方衣兜："按洪武爷《教民榜文》..."话音未落，燕蘅的火浣布卷走银簪，布面蓝靛处添了朵山茶："抵您半日工，够给赵州姑娘添彩头！"

第三折·庖厨斗技

未时的灶房飘着火腿香，南宫璇玑将九曲锁化作蒸笼把手，银链绞动时白雾凝成玉局峰的形状。澹台令羽的螭吻链勾住腊排骨当琴弦，链刃划拉出《大理古谣》的调子。燕蘅的火浣布忽裹住蒸笼，布帛摩擦生热，汽锅鸡的醇香惊飞梁上偷窥的松鼠。